三肥七瘦的五花肉先放到火上炙烤, 烤到猪皮爆开。
猪肉浸进热水里,将表面炭火烤出来的焦黑色炭末用小刀刮掉。
之后再将猪肉和猪皮切成块状,放入石臼中捣成肉泥状, 加入莴笋、番木瓜、包菜叶、腌菜水倒入肉泥碗中一起拌匀。
吃之前用大蒜、芫荽、香菜、辣椒调一碗清爽酸辣的蘸水,便能沾着肉泥吃了。
玉温在做猪肉撒撇的时候,张大军和沈帅帅围在一旁看。
看她将做好的猪肉撒撇端到藤桌上, 俩人面面相觑,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。
沈帅帅率先发问, “老板,这里面的猪肉貌似是生的。”
之前玉温确实是把猪肉放到火上炙烤了, 但明显是为了烧猪皮,猪肉部分根本没怎么烧到, 她在切猪肉的时候大家也看到了,猪肉还是新鲜的粉红色生肉。
玉温招呼他们过来尝,“猪肉撒里面的猪肉就是生吃的,来,尝一尝。”
张大军还是沉得住气, 先用筷子挑了一筷放进嘴里,抿了抿嘴, 没吃出生猪肉的肉腥气,倒是酸甜爽口, 口感极好。
看张大军吃了又吃,本来害怕吃了会拉肚子的沈帅也着急了, 赶紧也夹了一点猪肉撒放进嘴里。
他年夜饭被父母逼着吃了太多大鱼大肉,今天本来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的, 连早饭都没吃。
神奇的是, 吃下这猪肉撒以后, 胃口好像被打开了似的,瞬间就想吃饭了。
猪肉的口感也不像想象中的发腥发腻,而是酸辣清爽,带着一股果蔬的清香气。
沈帅和张大军不知不觉间就吃完了这碗猪肉撒,根本忘记自己刚才还在嫌弃它。
眼看要到晚饭时间,玉温招呼张大军和自己进了厨房,沈帅自觉地走到门口,在小黑板上添上今天的新菜――猪肉撒撇。
“撒撇”两个字他不会写,还专门又去后厨问玉温一趟。
饭点一到,虽说是大年初一,可店里还是坐得满满当当的,玉温之前还以为大家伙儿要去拜年,没工夫出来吃饭。
看到今天顾客盈门的景象,这才惊觉现在经济条件好了,“下馆子”这个词在街坊领居意识里都已经是稀疏平常的事了,有亲戚来拜年,约好一起“下馆子”,既方便又有面子。
晚上8点来钟的时候,店里依旧座无虚席,玉温在后厨也忙得脑袋发晕。
昨晚没睡好的缘故,她今天精神状况不是太好。
沈帅帅跑进厨房,大冬天的,也是忙得一脑门子的汗,“老板,外面有人找你。”
玉温将手里做包烧的芭蕉叶交给张大军,洗了洗手出了厨房。
走进餐厅一看,站在收银台前面的居然是邓太太。
邓太太披着一件黑色的皮草,脖子上耳朵上依旧挂满首饰,站在收银台前的灯光下,像是个行走的首饰架子似的。
玉温走上前去,邓太太抬起头,面容有些憔悴。
“玉老板。”邓太太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,“我只是要在你这边吃点东西,刚服务员说今天不接待了,这才不得已麻烦你。”
玉温抱歉地对她一笑,
“现在已经8点了,今天是不接待了。”她环顾一圈,“再说这会儿也没位置。”
“我可以等的,麻烦你通融通融。”邓太太赶紧说。
玉温见她孤身一人,又非要吃傣味的饭菜,便觉得有点奇怪,狐疑地打量她一瞬。
邓太太有点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门外。
玉温顺着她的手看出去,见门外停着一辆奔驰车。
邓太太解释道,“家里保姆做好饭菜,我...我儿子一口不吃,气得他爹把桌子都掀了,问他要吃什么,就说要吃傣味的香茅草烤鸡,我这不没办法,只有带他过来了。”
“你等等,我上后厨看看香茅草烤鸡还有没有,可以给你打包带走。”
玉温的话音刚落,沈帅帅端着一只切好的烤鸡走出来,飘过玉温身旁的时候扔下一句话,“最后一只,2号桌的客人点了。”
邓太太闻言,委屈扒拉地看着玉温,感觉都要哭出来了。
玉温只觉得奇怪,孩子挑食打一顿就好了,邓太太这眼睛红红的是要做什么。
这时候正好1号桌的客人结账走了,玉温看邓太太并没有走的意思,只好请她先到1号桌坐下。
现在店里还剩一份猪肉撒撇,一份菠萝饭,最多还能再拼出一份牛干巴,玉温问邓太太够不够吃的。
邓太太赶紧起身走到停在外面的车旁,好像和坐在车里的人在商量什么。
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,奔驰车的后门打开,下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,年纪虽小,却也是一身贵气,身上的小西装一看就是高级定制。
小孩儿撅着个嘴,一脸不高兴。
沈帅帅把菜端出来放到桌上,小孩儿一一看过去,看到没有香茅草烤鸡,他的表情就更生气了,瘪着嘴,大声嚷嚷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