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后几天裴 在宁王府跟着侯明珠处理了几桩小事, 又认了认府里管事的各个管家,日子慢慢消逝。
冬日渐渐褪去,春色不管不顾争相到访。
这日是进宫的日子, 裴 第一次作为女眷出席这种场合, 有些紧张。
春宴春宴, 说白了就是宫里为了迎春办的宴会,只是皇帝与一些肱骨大臣都会参与,不似妃嫔办的宴会,形式上较为正式些。
以往每年春宴, 温氏都会跟着裴国公进宫去,没想到如今她也在朝臣女眷之列了。
内宫门口已经停满了各府车辇, 极为隆重热闹。
宁暨先行下车,伸出手来接她,裴 撩开车帘,嫣然一笑, 搭上他的手。
“好多人啊。”裴 张眼, 想要在众多车辇中找出国公府。
“岳父与岳母今夜不来。”
“好吧。”裴 微微有些失望。
一路上依旧是红墙绿瓦, 无甚新意。
俩人走进殿内时, 两侧已经坐满了人, 不少人往他们身上看来,随后细细低语。
宫人迎着到了位置上, 待坐下后才发现对面是许久不见的时砚南与武试状元郭大青, 裴 便低头问他为何他们也在。
宁暨笑:“圣上爱才, 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。”
裴 想起之前裴 说的, 这郭大青也许会入宁家军当差,现在看样子人家并没有选这条路。
“俩人如今任何职务?”裴 好奇。
“一个在工部,一个在兵部。”
裴 一惊, 看向他:“那不都是在太子手里做事?”
宁暨点头,笑而不语。
俩人交头接耳说着话,刺了不少人的眼。
裴 视线在殿内梭巡一轮,见着不少熟人。
没什么姑娘公子,大多是德高望重的老臣与受宠的年轻臣子,宫内妃嫔也只有四妃在列。
左上是太子与一娇艳美人,应当就是太子妃了,兵部尚书陈岫之女。
太子成婚那日裴 也只是听温氏提了一嘴,没有过多关注,可如今看着,俩人中间好似有些隔阂,各自端坐着不说话,不甚亲密的样子。
裴 笑了笑,在萧章远看来,亲事永远只是一笔交易,重要的不是是谁,而是是谁家的女儿。
裴 未来得及收回眼,与望过来的太子妃对上眼,对方浅笑颔首,姿态大方,裴 便也回以一笑。
坐在太子对面的是端王与端王妃,德妃与端王隔了几个位置,目光相交,德妃脸上晦暗不明,想来对她还有些埋怨。
后来德妃又来请过几回,可裴 都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打发了,当时只是不想,俩人无非是相互利用的关系,用不着过多交际。
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悔,既然时砚南得了宠,那德妃水涨船高,说不得会记恨她,给她使些小绊子。
宫人陆续将美酒佳肴送上,礼乐声不断。
权势最高的人往往最后入场,随着一声高喝,建成帝携皇后徐步而入,后面还跟着平乐公主。
平乐公主看起来挺兴奋,路过裴 时还冲她扬了个笑脸。
于是宁暨便转头看她,问:“你与公主相熟?”
裴 点头又摇头,“不算熟,见过几回。”
上辈子是真不熟,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这辈子多。
以前她还以为平乐公主对宁暨有意,后来观察下来才发现人家没有那个意思,处了几回也发觉这个公主确实娇贵了些,身上却没有蛮横之意,许是皇后教得好。
想到皇后,裴 才往上看那个已经落座的尊贵女人,皇后与几个妃嫔比起来年纪大些,颜色也没有德妃几人那般好,可就算如此,没有皇子的皇后也稳坐后宫之首,连当初的季贵妃也拿她没有办法,可见手段心智之高。
以前皇后因着太子,因着林季对她不算好,可也只是表面刁难几下,并没有如林季那般行恶毒之事。
算不上良善,可也不是什么好人。
春宴每年都办,有些步骤已形成规制,待建成帝宣布宴席开始,舞女鱼贯而入,在殿中央翩翩起舞。
裴 看了两眼就看入迷去,舞女腰肢柔软,动作妖娆,水袖一扬一收间极近妩媚。
裴 一动不动地看着,宁暨便低低笑了,在她耳边轻声道:“好看吗?”
“好看。”
“那 要不要学?”
裴 视线仍在舞女身上,“我学来干嘛。”
“我想看。”
裴 明白过来,回头瞪他一眼,坚决道:“不学。”
宁暨就又笑,给她夹菜,“好好好不学,先吃点东西,这宴席不知何时能结束呢。”
裴 低头吃了几口,嘴里抱怨,“这样无趣的宴会,为何每年都要办,官家那么闲吗?”
“你觉得无趣,别人可不觉得无趣。”
宁暨扬了扬眼,裴 看过去,一个坐在中间的官员出列,朝上拱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