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仲熊跪在地上,把头深深的埋在腿间,说话的声音也异常沉闷。
赵谌忽然笑了起来。
他挑了挑眉头说道:“好,大丈夫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。”
“仲熊,既然你已经知错。”
“那孤就罚你做岳飞帐下先锋军的士卒!”
什么?
听到这话,张仲熊猛地把头抬起来。
他满脸惊讶的看着赵谌,旋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。
张仲熊憋了老半天,把脸都憋得通红。
他吭哧瘪肚的说道:“王……王爷,末将不愿意!”
“如果做岳飞帐下的先锋军士卒,还不如您直接砍了末将来的痛快!”
张仲熊梗着脖子,一副不服气的样子。
他与岳飞年纪相仿,对岳飞是非常不服气的。
尤其是觉得,岳飞之所以能够单独领兵,无非是因为岳飞与燕王的关系更近罢了。
砰!
“放肆!”
没等赵谌发作,一旁的张伯奋便猛地一拍桌案,朝着张仲熊怒目而视。
“仲熊,你也太不识好歹了!”
“王爷能够让你做先锋军士卒,那也是对你网开一面了!”
“你竟然还敢挑肥拣瘦?”
“看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打死你!”
张伯奋说着,便绕开桌子冲了出来。
他一个箭步来到张仲熊身边,抬起脚一脚就把张仲熊踹翻在地。
“说,你愿意!”张伯奋朝着弟弟怒吼。
张仲熊梗着脖子,叫嚷道:“我就是不服!”wenxueзч.net
“岳飞有什么了不起的?”
“若是王爷单独领兵,我没有半个不字。”
“可岳飞就是不行!”
“汴京保卫战我们的表现都差不多,凭什么让我服他?”
张仲熊怒吼着,脸上满是不甘。
张伯奋气急,他抬起脚,狠狠地给了弟弟几脚。
他大骂道:“你这个混账!”
“我们张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!”
赵谌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,并没有打算阻止的意思。
他嘴角微微上扬,暗暗想到张家兄弟这也算是一个唱白脸,一个唱红脸。
可自己却不打算吃这一套。
赵谌一边这么想着,一边朝着张叔夜瞟了一眼。
一旁的张叔夜,也是一副眼观鼻,鼻观心的样子,并不打算开口制止。
就在这时,岳飞忽然站了出来。
“伯奋将军,不要再打了。”
“难不成你还能将你弟弟打死吗?”
岳飞的声音格外冷清。
聪明如他,也看出了张氏兄弟的用意。
说到底,不仅仅是张仲熊不服自己,张伯奋何尝又对自己服气呢?
张伯奋闻言,便立刻停了下来。
他重重的叹了口气:“鹏举,你不必劝我!”
“这个混小子竟然敢忤逆王爷的意思,真是不知道死活!”
张伯奋嘴上这么说,可心里也是有怨气的。
他也觉得燕王用人有些偏颇。
岳飞立下的功劳,与他们兄弟相仿,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,凭什么要重用岳飞?
岳飞淡然一笑。
他平静的说道:“伯奋,张仲熊也是王爷麾下的将才。”
“打死了,可是王爷的损失。”
岳飞说完,转过身对赵谌双手抱拳,恭敬地说道:“王爷,既然张仲熊不服末将,不如我们兵分两路。”
“以宋金边境通往容城、金城的合谷寨与平顶寨为目标。”
“我们二人谁能用最快的速度,最小的伤亡击退金兵,占领合谷寨或是平顶寨,就算是谁赢。”
“输掉的人,成为对方军中先锋军的士卒!”
岳飞声若洪钟,表情更是极为自信。
赵谌皱了皱眉。
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。
可眼下,这似乎是平衡以岳飞为代表的原太子党与新贵张氏将领的有效办法。
毕竟,这些将领虽然全都在赵谌麾下效力,但派别之分也格外明显。
以岳飞、赵鼎为首的原太子党,以张叔夜为首的张氏将领还有新收编的西军一派。
这些势力混杂在一起,若是不能做好平衡,便很难驾驭他们。
岳飞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我们立下军令状。”
“愿赌服输,若是反悔的人,自行领五百军棍!”
嘶!
在场的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五百军棍啊。
只要打完了,那人就死了!
赵谌沉默了片刻,他看向张叔夜。
“张老将军,不知道你意下如何?”
张叔夜捻着胡须,他缓缓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