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继续道:“此番信女想请月神大人再显灵一番,告知信女,上回到底是谁绊了我一跤?我又该如何反击呢?或者月神大人能不能帮我,也让那个人摔个狗吃屎呢?最好是众目睽睽之下,特别丢脸那种!”
“信女先在此谢过月神大人,若是月神大人愿意显灵,信女下回肯定给月神大人准备更多贡品。”
赵盈盈说完,对着月亮的方向磕头。
月亮正落在霍凭景脑袋上,就好像少女正给他磕头一般。
好像她是他虔诚的信徒。
霍凭景甚觉有趣,他是从修罗地狱里走出来的人,人人都道他心狠手辣,心机深沉,那些朝堂上愿意追随他的人,多是畏惧他的手段与权势。纵然是朝南与朝北,也是因为他曾救过二人的性命。
可这个少女,与他非亲非故,连他真实身份都不知晓,竟成了他虔诚的信徒。
不知怎么,霍凭景竟觉得此事有几分趣味。
何况她这样蠢笨,偏又生得美貌,在这样简单的后宅争斗中都占不到上风,日后恐怕更会处处吃亏。
霍凭景垂眸,想到一些旧事。
罢了,他便帮一帮她吧。
左右他的日子无趣,正好给自己找一些趣味。
赵盈盈磕过头,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,怕月神大人太忙,没听见自己的祈祷。
这回月神大人没再给她任何指引,没有纸团再从天而降。
赵盈盈耐心地等了等,依然没等到任何动静。
她不禁有些泄气,再次诚恳地双手合十祈祷:“月神大人,求求你再帮帮我吧。是不是因为上回给您准备的贡品里,那盒口脂是我用过的,您生气了?您别生气,下回信女一定给您重新准备一盒新的,颜色漂亮的口脂。”
霍凭景从树上下来,回房间取纸笔,回来时正巧听见这句。
他愣了愣,丢纸团的动作一怔。
那胭脂是口脂?还是她用过的?
他脑海中忽地闪过那日,少女趴在院墙上,日光从她身后照来,照出她鲜妍的一张娇靥,那双唇正是柔软而嫣红的,嵌在小巧的鹅蛋脸上,仿佛白纸上一抹惹眼的红。
那抹红渐渐在他指腹上晕开,又蔓延至舌尖。
味蕾顷刻间投来微涩的苦。
霍凭景回过神来,视线聚焦之处,正是那少女的红唇。
今夜已是二十,月亮不再圆润,月光亦变得疏淡而柔和,仿佛一层淡淡的柔雾,笼在少女的身影之上。
那一抹红微微翕动着。
霍凭景再次陡然回神,将手中纸条揉皱,丢向少女。
少女欣喜若狂,捡起那纸条,又向他磕头:“多谢月神大人!”
赵盈盈收起纸条,进了房间。
霍凭景看着她的背影,又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缺月,亦回了院中。
他推开房门,目光落在那盒胭脂上。
霍凭景站定许久,再次鬼使神差地打开那盒胭脂,借着灯烛,看清了它的颜色,夺目的红。
正是衬那少女的颜色。
舌尖的那点涩味仿佛再次涌现,而他记得,它嗅起来分明是甜的。
作者有话要说
成婚之后,盈宝发现某人老喜欢啃自己嘴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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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凭景将指腹上的口脂擦去,将胭脂盒合上,开合之间,他似乎嗅到些许清淡的香味,与方才那胭脂的香味不同。
他低头,将红漆胭脂盒凑近鼻尖,仔细嗅闻。
的确嗅到了两种不同的香味。
一种是胭脂本身的香味,另一种似乎是那胭脂盒上沾染的,清淡到几乎嗅不出来。
胭脂香偏甜,而另一种香则清冷。
当那冷香钻入霍凭景鼻腔时,仿佛一阵清风拂过,安抚住了他脑袋里的敲敲打打,头疼竟得到了些许缓解。
霍凭景倏地愣住,长眉微拧。
为了确定不是他的错觉,他将那胭脂盒拿远了些,不多时,他的头疼再次翻涌起来。他呼吸微缓,再次将那红漆胭脂盒拿近,嗅了嗅,那翻涌的头疼之症再次平息些许。
不是他的错觉,的确有用。
霍凭景目光定定落在手中的胭脂盒上,倘若这香当真对他的头疼之症有效,那自然是件好事。
他首先以为是那胭脂盒木料或是漆料上带的香味,正欲探究一番,再次嗅闻时,却再闻不见那种香味,似乎是散了。
霍凭景轻叹一声,将胭脂盒放回那箱子里。他心思被这香味干扰,对那些别的“贡品”也没了看的心思。
既然有香味能缓解他的头疼之症,或许这香味亦能治好他的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