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吴走了。
大堂只剩下李庸,还有青龙、白虎、玄武、朱雀四位堂主。
李庸手肘撑着桌面,头微微侧偏,手指轻揉太阳穴,闭眸沉思。
良久死寂后,青龙堂主吴灿率先出言打破沉默,“帮主,百花司那名贱妓有那位一品炼血境剑客护着,咱飞鱼帮除了帮主你和我,无人能与其抗衡。”
“一日不抓住那贱妓,先生便一日无法下葬。”
“即使入了土,先生之魂也难瞑目九泉。”
朱雀堂主是名风韵犹存的女子,白衣如雪,观其容貌,约莫二十八九年龄,嗓音清冷道:“杀人何须刀剑?”
“那名贱妓,不是还有个亲妹妹在百花司吗?”
“许以重利,再将其放回贱妓身边,于饭菜、于饮水中下毒。”
“化骨散、断肠散、鹤顶红……我手中无色无味之毒药,多达三十余种。”
“莫言一品炼血境,即使先天宗师,中了我的毒,也得化为一摊脓血。”
白虎堂主作中年儒士打扮,“我站四妹。”
“兵家有云,上交伐谋。”
“能用谋略解决的事,便要最大限度避免武力,毕竟刀剑无情,一品炼血境剑客,当真疯魔,在帮主与大哥不下场的情况下,足以将飞鱼帮杀穿。”
玄武堂主是位身着华美锦衣,面容阴柔的青年,“请客、斩首、收下当狗,先生羽化已半月有余,帮主,还请尽早决断。”
主位上,李庸缓缓睁开双眼,询问道:“那名贱妓,其身份信息可曾调查清楚?”
朱雀堂主林沐道:“贱妓姓安,单名一个静字,其妹安清,姐妹二人乃福禄县苍岭村人。”
“于三年前进入百花司,郭嬷嬷为姐姐取妓名桃花,妹妹掩月。”
“其母早亡,家中还有一个爹,一个幼弟。”
李庸思量了一会儿,道:“命人火速赶往苍岭村,将那女人的爹与幼弟接来太平县。”
言罢,李庸从黄花梨木椅上站起身来。
青龙堂主吴灿:“帮主是要去木馨镇,见那名剑客?”
李庸点点头:“壹仟说那名剑客很年轻,也就二十二三岁的年龄。”
“二十二三岁的一品炼血境,很可怕!”
“我需要确认,其身后是否有位先天宗师境的师父。”
“你们忙你们的,我一人即可。”
——
腊月二十七,大日悬挂天心。
李庸独自一人走出李府。
顺着太平县又宽又阔的中轴主道,飞鱼帮帮主似旅人般悠闲,背负双手,一路走,一路看。
沿途,属于各家帮派旗下产业的客栈、酒楼、赌坊、青楼中,不断有负责看场子的帮众,亲自跑出来冲李庸躬身抱拳,姿态恭敬道:“晚辈见过李帮主。”
李庸并不高冷,微笑着冲打招呼的帮众微微颔首。
当李庸走远。
一干帮众激昂情绪溢于言表。
“李帮主冲我微笑呢!他回应我了!哈哈!”
“太激动了,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家,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我爹娘!”
“若能加入飞鱼帮,让我折寿十年都情愿!”
“我也想啊,能为李帮主这样的英雄豪杰效命,是我从小的梦想!”
太平县大小上百家帮派,帮众何止万人。
不客气的讲,李庸大手一挥,这万人便敢将太平县衙掀翻。
——
腊月二十七,日薄西山。
木馨镇。
姑射半山腰,篱笆院中。
堂屋屋檐下,摆着张四方木桌。
桃花正坐在桌后,拿着剪刀,专心致志剪着窗花。
夕阳光照在少女身上,为她镀上淡淡的金色光彩,肌肤都似变得晶莹剔透了。
脚步声由远而近。
桃花仍紧紧盯着剪到一半的窗花,“赶快做饭去,我老饿了。”
来人并未回应。
桃花轻抬臻首,神色不由一怔。
映入眼帘的,是个眉眼慈祥的中年男子。
身形高大魁梧,赤脚着白袍。
“丫头,我乃过路旅人,可否能在你家歇歇脚,讨碗热茶喝?”
桃花:“当然可以,快请坐。”
给白袍男子搬来椅子后,桃花走进灶屋,拿来一只大白碗,开始泡茶。
“茶好了,烫,慢些喝。”
半炷香功夫后,桃花将碗茶小心放在白袍男子面前。
此刻,男子手中正摊开着一幅窗花,是一个大胖小子,抱着一条鱼,栩栩如生。
桌面上,还有鸳鸯戏水、双鱼、福字窗花等,俱是惟妙惟肖。
白袍男子眼神明亮道:“丫头,这都是你剪的?”
桃花丹凤眼弯弯,“咋样,好看不?”
白袍男子微笑道:“这些窗花的艺术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