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时辰后
太子棺木被数十人抬入大殿,所有人屏住呼吸,面上露出了悲伤表情,陆景宁伸手牵着陆麟站在大殿内。
“阿宁,你可想好了,一旦开棺查验,若是假的这件事牵扯可就大了。”慎郡王压低声音劝:“不如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,及时收手。”
陆景宁抿唇不语。
而后慢慢赶来的宁亲王,一瘸一拐的迈着步子走进来,他目光深深的略过了陆景宁。
“宁王叔来了。”陆景宁打了个招呼,又冲着陆麟说:“从今日开始,这位宁王叔就是你的师傅了。”
陆麟顺着视线看去,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冲着宁亲王磕头,每一下都很用力。
三个头就让陆麟的脑门儿红了。
“你先不必着急磕头。”宁亲王避开了身子,神色有些冷漠:“稍后再说。”
陆麟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了陆景宁,有些委屈的喊了声长姐。
陆景宁摸了摸陆麟的脑袋:“这位宁王叔素来严苛,你不必害怕,何况,这是宁王叔奉命行事。”
一句奉命行事让宁亲王的脸色微微一变,碍于场合只能冲着陆麟微微点头,算是打了个招呼。
陆麟乖巧地站在了陆景宁的身后。
“阿宁,你可有想过你父亲一身光明磊落,死后却要被人污蔑,甚至还会连累你母族,这么大的代价你承担得起么?”慎郡王再次压低声音提醒,眼神时不时地瞟向了陆麟。
要是眼神能杀人,陆麟早就被射成了筛子。
“慎郡王,麟哥儿虽养在外头,但他的确确就是本宫的弟弟,也是父亲留在世上唯一的儿子,皇祖父都亲口承认了,绝不会有假的。”陆景宁一脸无辜地看向了慎郡王:“难道慎郡王不想父亲后继有人吗?”
众目睽睽之下,慎郡王岂敢承认自己的小心思。
实际上,慎郡王心里也没底,不确定陆麟究竟是不是太子的孩子。
到了关键时候,他想阻挠也来不及了。
终于,长喜公公搀扶着就南梁帝走了出来,一旁候着王太医,王太医低声说:“皇上突闻太子噩耗,怒急攻心伤了心肺,不宜再受刺激,也不宜开口说话,诸位大人请安静。”
看着南梁帝出现,众人跪地请安。
南梁帝揉了揉眉心,然后长叹口气,捂着心口指了指里面,长喜公公赶紧扶着南梁帝又退出去了。
片刻后长喜走出来:“皇上有旨,将今日查验之事交给宁亲王处置。”
宁亲王蹙眉。
众人的视线又一次落在了宁亲王身上,无奈,宁亲王只好让人打开棺椁,准备滴血验骨。
慎郡王瞥了眼在场的几位太医,使了个眼色。
陆景宁摸了摸陆麟的脑袋:“怕吗?”
“长姐,我不怕。”陆麟摇摇头,接过托盘上的匕首将自己的血滴在了空碗内,血流不止,陆景宁见状赶紧拿着帕子包住了陆麟受伤的指尖。
一炷香后
血融入骨中。
张太医看清结果后,冲着陆麟跪下:“是小殿下无误了。”
慎郡王不信,朝着棺椁看去,看清后脸色微变,然后瞪了一眼张太医,张太医心虚的别开眼。
砰!
棺椁重新扣上。
众人跪地,冲着棺椁行礼。
陆景宁的眼泪大颗大颗流淌,拳头紧紧攥着,心里暗暗发誓,一定要让迫害父亲的人付出代价!
陆麟的身份已经明确,无人再敢质疑,他朝着宁亲王走了过去,恭敬地喊了声师傅。
“小小年纪就这么着急哄人,你父亲尸骨未寒,你也不怕让你父亲伤心了。”慎郡王冷哼,见不惯陆麟的懂事上进。
刚才他仔细打量过陆麟,知进退,举手投足和太子之间还真有几分相似,看着就让人讨厌!
死了一个太子,又来了一个陆麟。
真是晦气。
宁亲王也当场冷了脸:“你已经七岁了,也该懂些规矩了,难道你母亲没教你吗?”
陆麟咬着唇差点就要哭出来了,他垂下脑袋,有些拘谨。
“宁亲王,这是何意?”陆景宁挑眉:“莫不是你对皇祖父的安排不满意,麟哥儿才回宫不久,许多规矩是不懂,但教一教不就会了,你又何必在这诋毁?”
宁亲王没想到陆景宁会当众反呛,脸色一变:“本王教他自然有本王的法子,你又何必插手过问,成何体统?”
“麟哥儿的规矩是父亲教的,父亲的规矩是皇祖父亲自教的,本宫不过是提醒宁亲王,适可而止,东宫可就这么一个苗子,要是有什么损耗,本宫可不依!”
陆景宁又指着棺椁:“父亲九泉之下若是知晓宁亲王这般轻蔑麟哥儿,也会死不瞑目,若宁亲王没这个本事教麟哥儿,本宫这就亲自去找皇祖父,南梁泱泱大国,最不缺的就是德才兼备之人。”
这几句话丝毫不给宁亲王面子。
文武百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