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九点,是开会时间。
也是黄诚至主任和方新亭对数学小队的成绩进行汇报的时间。
虎(māo)主任面上带着微笑,走进会议室。
“局长不在家,委托我替他主持今天的会议。今天的会议主要讨论数学联赛的事情……”虎长胜神情严肃,直接开炮。
“大家对数学小队一向重视,也付出了很多的劳动和心血,可是谁能想到,我们的劳动和心血,竟然成为了某些人吹牛的工具?”
听到虎长胜这么说,方新亭有些诧异。低头看了一眼在外面买的地区日报,难道虎主任没看今天的地区日报吗?
难道他不知道,数学小队获得了优异的成绩?
方新亭忍不住转头看向黄诚至主任。
黄诚至敲了敲手上的报纸,又冲着方新亭竖了大拇指表示赞赏。
方新亭有点明白了什么。
闭唇不语。
有人砰的一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,冲进来:“我要检举方新亭!”
“什么人?”虎长胜皱眉看向推门的人。
立时有人站起来圆场:“我看他好像是有什么委屈,要不然就让他说说吧。”
这番配合,堪称粗糙,大家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虎长胜的意图。
纷纷转头看向方新亭的方向。
进来的人,就是方觉民。
他走到大家的面前,手指着方新亭:“就是这个人,七岁丧父丧母,我爹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,又供他上了大学。”
“可他没有一丝要报恩的意思。”
“参加工作之后,三天打渔两天晒网,不好好教学生。”
“我去呵斥他,他竟然说他早就不想干这份工作了!”
“我为了不让学生们没有老师,去顶替他的工作。”
“我虽然初中没有毕业,但我也想做好一个老师,每天认真读书、认真学习,学生对我的教学也报以热烈的掌声,每天都盼着我去教他们……”
“噗……”黄诚至失笑出声。
虎长胜瞪向黄诚至,“黄主任,注意一下纪律。”
“继续继续!”黄诚至忍着笑,示意他们继续。
“他看我干得好,看学生们爱戴我,就又想把工作抢走!你们说说,这样反复无常的人,怎么配教学生?”
方觉民指着方新亭,“简直就是个败类!”
虎长胜听完之后,看向方新亭:“方新亭老师,你有什么可说的。”
方新亭挑了挑眉,缓缓站起来,态度强硬:“当年秦桧于风波亭处决岳飞之时,也问过同样的话。”
听到方新亭这番话,虎长胜气得浑身颤抖,“你有什么资格自比岳飞?”
方新亭垂下眼睑,“那我无话可说。”
黄主任肯定是事先收缴了今天的报纸,要让虎主任出个大丑。
虎长胜处处找他麻烦,他当然要极力配合黄主任。
这副态度,把虎长胜气着了。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方新亭,又转头看向黄诚至:
“黄主任,方新亭是你极力推荐的,你有什么话想说?”
黄诚至挑了挑唇角,配合着方新亭的话往下说:“无须说!是非自有公论。”
虎长胜眉头一皱:“黄主任,不要意气用事!现在在开会,注意一下言论。”
黄诚至笑容淡淡:“虎主任,今天你主持会议,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,想做什么也可以做什么。只不过,做完之后的后果,我怕你承担不起。”
两个大主任如此强硬的碰撞,还是第一次。
大家都垂下头,不敢再说话了。
虎长胜冷着个脸,继续把炮火对准方新亭:
“你跑到地区日报吹嘘什么今年能进前五?搞得我们很被动。你问问大家这几天接过多少电话,挨了多少奚落和嘲笑?”
方新亭冷冷一笑,声音清冷:“我在地区和学生们参加比赛的时候,也听到了很多嘲笑。甚至包括很多记者!”
“记者跑到招待所里问我:你们常青县有什么资格肖想前五?你们配进前五吗?”
方新亭抬高声音:“我当时问他们,我们常青县凭什么不能肖想前五?凭什么不能把前五当成目标?”
“学生们一直在努力学习,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努力,也看到了汗水和泪水!”
“别人嘲笑我们常青县,是因为他们有刻板印象,觉得常青县穷,觉得常青县的学生成绩差!”
“别人嘲笑我们,我管不到他们,只能努力用学生们的成绩堵他们的嘴。”
“而现在,我想问问你们,你们身为常青县的一份子,为什么也要跟着别人一起嘲笑我们?”
“你们也认为我们没资格把进入前五当成目标?连想一下都不行?”
听到如此犀利的话,很多人都垂下头,觉得方新亭说得对。
没想到方新亭的嘴皮子如此利落,虎长胜打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