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而虽我朝有如陛下般圣君在世,有如诸位同僚们青史名臣,自然是可勠力同心,但是如何保证后来的君臣取用有度?”
“如果君主重新奸人,沉迷奢侈享受,今日想要修建宫殿,于是隐税增加一分,则百姓多承担一毫。明日想要富贵逼人,于是隐税便又增加一分,则百姓更多承担一毫。百姓能承担多少?”
“臣估计隐税制定好一个度之后,多加一次则百姓生活困苦,每为君王享乐而多取一分,则天下困苦。”
“钱财取之无度,则百姓收益大减,生活困顿。税财用之若泥沙,则国库空虚也,君王之横征暴敛,然百姓之产有尽时,人力有度,富余有限,焉能无节制之满足君王?”
“满足满朝饥肠辘辘之虎豹禽兽?”
房玄龄郑重的声音掷落于地,霎那间甘露殿里鸦雀无声。
李世民微微颔首,眼帘垂下,颇为赞同。
房相公说的好啊,归根结底,还是制度!
有什么制度可以遏制君王的权力?君王的权力得到了极大的遏制还叫君主制吗?
英明的君主自然知道取舍道理,勤政爱民,可人治的缺点就在于无法保证每一代君王都是贤明的,君王的臣子同样都是这样秉持有度的态度的贤臣。
齐国兴盛之快,崛起之快,称霸之强是举世有目共睹的。
可管仲去世之后,齐国之衰落,齐国之败亡,齐国姜吕宗室之堕,也是有目共睹的。
说白了,齐桓公听劝,爱人才,尊重人,知礼仪,但那都是对管仲而言。
管仲死后,齐桓公就是“朕都努力了半辈子了,享受享受怎么了?”
于是齐桓公落得了一个众叛亲离,尸体发臭的结局。
于是齐国从天下第一霸主,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,天下之富,万乘之国,山东之最变成了一个人人可欺的无善战之兵的国家,以至于最后姜氏被田氏所代。
“本来臣是不想提的,既然房公愿冒不讳而剖丝析脉,那臣自然也不好藏私。”杜如晦出列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