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尔木火车站,张记站在进站口,拿着车票挥手向潘云鹏道别。
检票口检票进站,上火车找到硬卧床位,张记舒服的躺在狭小的床上。
二十万转给潘云鹏十万,分出去一半,银行卡中剩四十四万。
货车开动,缓慢的晃动,带着行人驶向同一个方向。
摸着胸前的天珠,张记不知道天珠的意义,只是当做朋友之间的礼物。
出院时,贡嘎拿着两大罐黑色药膏和一枚天珠,药膏是调配的药,天珠是分别的礼物。
贡嘎高原红的脸上,挂着阳光般的笑容,温暖张记冰凉的心,寒冷的高原变得也不再那么寒冷。
交钱时,老藏医要了一千二,张记难以相信这个数字,还以为他听错了。
潘云鹏熟练的点出一千二放在桌子上,对着老藏医深深鞠一躬。
想着潘云鹏说的话,张记相信,如果世间真的有善人,一定就是老藏医。
“行医治病,行的是医,治的是病,修的是一颗纯净的心,不是钱。”
张记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,一个人不为赚钱忙活,还能为什么事忙活。赚钱是人生头等大事,谁能在赚钱过程中“修一颗纯净的心”。
六月下旬的农村可以称之为“空村”,留在村子里的是老弱病残,成年劳动力没有几人。
打工的热潮裸携男男女女,大包小包的行囊,奔向不同的城市,只为了赚取一点点生活费,老家只是逢年过节和农忙时的暂时落脚点。
赚钱的厚度是回家过年的底气,每一张灿烂笑脸的背后是金钱支撑起来的勇气。
一千二,张记相信绝对是便宜的价格。如果选择住院治疗,花费肯定不会是一千二,甚至是六七倍以上。
医院高昂的消费,漫长的恢复时间,对比老藏医低廉的费用,缩短的愈合时间,哪一个才是好的选择。
张记想不明白,如果中医比西医更便宜和疗效更好,为什么生活中看不懂中医,生病第一选择去西医院。
老藏医是值得尊敬的,张记明白为什么军哥那样的人,也会对老藏医保持尊敬。
是人总会生病,生病就要看医生,不能得罪的是医生。更何况这个医生医术高超,关键时刻能救命。
命运掌握在一双枯枝般的手上,而且这双手不要钱不要物,除了保持尊敬之心,别无他做。
六个卧铺只有四个人,彼此之间保持着距离,在狭小的空间做自己的事。张记牢记潘云鹏的话,不要在火车上搭讪,管好自己。
隔壁车厢传来打骂孩子的声音,浓重的口音听不清具体的骂声,模糊的听到“打死你”、“要你有啥用”、“没有钱”、“活不下去”、“饿死”。
丢钱还是钱被偷,无论是哪一个结果,钱都没有了。张记暗暗的摸一下背包,没有被动过的痕迹。
打开背包拿出英语资料放在床上,床底下塑料袋装着蔡倩倩准备的零食,牦牛肉干、酥油茶、野驴肉,还有两瓶青稞酒。
最让张记动心的是青稞酒,浓郁的香味勾动味蕾,伤口没好却不能喝酒。看的见喝不到的感觉抓心挠肝,只能忍了。
风干的肉干在嘴巴里咀嚼生津,肉香在口腔弥漫。一口温水湿润口腔,咽下肉干,胃部有一股暖意。
乘警和乘务接到报案,带着女人和孩子去警务室。路过车厢时,乘务查了车厢里四人的车票。
张记拿出车票和身份证递过去,乘务接过身份证对着张记端详,又检查了车票。将车票和身份证还给张记,提醒张记小心保护重要钱财,别丢了。
车厢变得安静,女人带着孩子去警务室一直没有回来。张记发现这个世界的悲哀之处,想要帮助别人时,自己却没有能力。
微薄之力真的只是微薄之力,既解决不了别人的困难,也只会加剧自己的困难。
书本盖在脸上,迷迷糊糊中睡去。
李滨趴在电脑桌上,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电脑屏幕。网络上多而乱的信息,找不到他想要的信息。
567分的二本线,专业和学校受到限制。既要选择合适的学校,也要选择合适的专业。
海底捞针一般的招生简章,老虎吃天,无从下口。懊恼的丢掉鼠标,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一口。
网吧乱糟糟的环境让李滨不舒服,烟酒臭味熏得脑袋疼。揉揉发胀的太阳穴,再次查一遍成绩,总分567分。
李滨无奈的接受现实,只能选择二本院校。体制是一条稳妥的路线,二本毕业满足考编考工条件。
如果考不上编制呢?问号在李滨脑海旋转,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般的编制考试,没有把握一次就能通过。
谋生是头等大事,学业是谋生的铺垫也是谋生的开始。一时之间,李滨难以下决定报考的学校和专业。
刘澎是601分,过了一本线。命运的玩笑总是措手不及,谁能想到高考座位安排的如此巧合。
张诚和刘澎并排坐,理综选择题目是现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