丈夫的软弱。
不知不觉间,家里的地位已经发生隐秘的变化。
赵换娣拉过元梁剩下的饭就吃,语气格外不耐烦:“还她?凭什么还她?你也看见了,这丫头有多狠心!连我一面都不愿意见!咱们倒是为她操着心,可她不知道在外头过的多自在呢!”
提到大女儿,赵换娣只觉得心凉。
“你看她的做派,咱们做爹妈的松个口,人家就放心里了。生不养,死不葬。咱俩死了那天,只怕她也跟这回一样。我说你也别操那个心了,咱们生了她,就当是生了个白眼狼。往后她自求多福吧,是生是死,跟咱们都没关系。”
元德发有点急:“这什么话?亲爹妈亲儿女的,能这样?”
赵换娣把筷子摔在地上,眼泪溢了出怎么办?!”
“家里穷成什么样,你大哥一家只顾自己,我喝药那天他都不敢往上凑,生怕咱们要钱了沾上他们。我弟没心肝,叫个女人把持了。她元棠也不小了,怎么就不想想她不出门打工,咱们一家几口在村里是多挨欺负?”
“那王盼儿要不是仗着女儿挣钱,她能一个劲的为难咱?村里的人都是势利眼,看见陈家有钱,连个公道话都不说!”
“如果不是这样,我能喝药?”
“我怪她,你说我刻薄她
。可你怎么不想想,我容易吗?”()?()
“我赵换娣一辈子,为谁都没为过我自己,凭啥她一个丫头也我偏心?村里谁家女儿不这样?我是哪儿对不起她,让她恨得连我一面都不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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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换娣带着鼻音,心灰了大半:“你要觉得这个钱我不该拿,就拿去给她。顺便也问问她,我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,她才觉得我这个当妈的不偏心,要实在不行,让她拿把刀来捅死我,算我跟她道歉了行不?”()?()
元德发神色痛苦:“你说这话是堵我的。”()?()
他也痛苦,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。
妻子委屈,元棠委屈,俩人都一副豁出命的架势,仿佛彼此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。
女儿仿佛是受尽了家里的委屈,转身干净利落,拿三百块断干净家里的联系。
妻子也说不尽的苦痛,堵着一口气接了钱,要跟女儿彻底了结。
元德发只能站在妻子这边,他没了元棠这个大女儿,还有剩下的四个儿女。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,他没有办法。
***
元棠回了学校,照旧学她的习,摆她的摊。
唯一不同的是,因为上次被人找到学校,学校的人都知道她跟元栋的关系了。
元棠走过走廊,能听到身后的窃窃私语。
“明明是姐弟俩,咋平时都没来往?”
“当姐姐的摆摊,她弟嫌她丢人吧?”
“也有可能哎,弟弟一看就傲气。”
“这也很奇怪啊,元栋交学费交的磕磕巴巴的,倒是元棠,学校说的材料她本本都订。”
……
元棠默默听着这些议论,有人问到脸上,她也什么都不说。
赵霞被心里的好奇快要憋死了,可元棠就是嘴紧的很,一句话都没有。
高中生活是枯燥的,枯燥的展现就是这点小事,让两个班级的人议论了好几天。各种猜测满天,让人分不清楚真假。
一直到赵换娣出院,元栋正式回到校园生活。这股流言才平复下去。
平复下去不是别的,是元栋跟人说元棠是他的姑表姐,只是两人上了一个户口而已。
这样的谎话,让很多人失望,却立竿见影的平复了流言。
姑表亲啊,这就说明白了为啥俩人平时不亲近不回同一个家了。
至于那天有人的通了,这么近的关系,又是一个学校,去一趟也应该的。
元棠感知到流言散去,心里明白,这是元栋解的围。而元栋也托人把一张三百块的收据给捎了来。
这天晚上放了学,元棠罕见的没有去摆摊,而是坐在租住的小院里。胡燕今晚回家去住了,这个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。
院子里有一棵金桂树,在寒风中摇曳生姿,她手里拿着收据,想到元栋。两人是龙凤胎,在很久的时间里,彼此是对方最重要的人。
小时候元栋也曾经追着她到处跑,村里的孩子互相打架,元栋纵然瘦弱,也会站在她身边,喊着要为她这个姐姐拼命。
青春期她第一次来月经,赵换娣没给她准备东西,她只能哭着躺在床上,觉得自己要死了。还是元栋偷偷摸摸,顶着一张爆红的脸偷偷跟她说,班里的女孩好像都说这个是每个月都会流一次血的东西,不会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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