拨通朱标的电话,张记忐忑等着接通,嘟嘟声像是敲钟的锤,一下下重重敲着张记的心脏。
第四声时,朱标接通电话,张记急忙问道。“班主任,我什么时候去上学?”
朱标反问道。“你的伤好了吗?”
张记回答道。“擦伤都已结痂,头上的破皮现在也长得差不多,不用戴帽子。”
朱标想了想说道。“再等两天,不要着急上学,在家里养好伤。”
挂掉电话,张记猜测事情往坏方向发展,知道他必须快速行动,争取改变结果走向。
拿起桌上信封,放进背包里,张记推着自行车出门去学校。
校长办公室前,张记犹豫着要不要进,思量再三,硬着头皮敲三下门。
“请进!”
曾可臻看着文件,头疼不已,打架事情没有闹大,也引起教育局重视,特意下通知,加强学校的管理工作。
张记打开门,再次走进校长办公室,随手将门关上。
曾可臻好奇看着眼前戴帽子的学生,没认出张记,问道。“你是?”
张记拿掉帽子,露出全容。
曾可臻认出张记,看着张记头上的白色包扎帽,笑着问道。“脑袋疼不疼?”
张记说道。“校长,您好。我头不疼了,头皮长得快,过两天就好了。”
曾可臻指了指沙发,示意张记坐下,收起桌上文件,问道。“这次找我什么事?”
张记讪讪说道。“校长,早上我给朱标老师打电话问她,我什么时候能上学,朱老师让我在家里养伤。我说我好了,她不信,我想着上你这里来报到,请你帮我说说话,让我赶紧回来上课。”
曾可臻看着张记斟酌字句小心谨慎的样子,突然有点懊恼,学校没有保护好学生,让学生一而再的受欺负。受了欺负,还要担心被开除学籍。
“就这事?还有没有其他事。”
张记脑袋发晕,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曾可臻,想了想,拿出准备好的信封,站起来恭敬的放在办公桌上。
曾可臻脸色变了变,看一眼信封,看一眼张记,视线来回交换中,问道。“张记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张记说道。“校长,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,请您帮帮忙。”
曾可臻沉默看着张记,心里百思千转,想不明白学生为什么变得这么世故。
曾可臻站起来,让张记坐下,他坐在张记旁边,说道。“张记,你不要把我当校长,我也不把你当学生,我们来一场男人与男人的对话。你是不是认为你只要给我送钱,我就会替你说话?”
张记咬着嘴唇说道。“拿人钱财,替人消灾,自古以来的道理”
曾可臻点点头,接着问道。“所以,你相信金钱的力量可以收买人,为所欲为?”
张记看着曾可臻,认真说道。“校长,我以前在书上看过一个故事,故事是这么说的。古代有一个穷书生,非常看不起县里的恶霸欺男霸女,扬言说高中做官必定惩办恶霸。”
“后来,书生高中,回到县里当官。恶霸知道以后非常害怕,拿一万贯送给书生,书生没有收。第二次,恶霸拿五万贯送给书生,书生也没收。第三次,恶霸拿了十万贯,书生没有犹豫,收下了。”
“书生老婆特别不理解,问书生为什么要收钱。书生说,他这是为了他一家人老小考虑。如果他不收这十万贯,恶霸就会用十万贯送给他的上级。”
“到时候就不是十万贯的事,而是一家老小的生死。一万贯、五万贯通人,十万贯通神。校长,你说金钱有没有用?”
曾可臻点点头,赞同说道。“以这个故事来说,你说的没错。钱能通神,更何况是人。既然你讲了一个故事,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。”
张记说道。“校长,你请说。”
曾可臻说道。“很久以前,一个小男孩的父母出车祸死了,无依无靠的他在邻居帮助下长大成人。这个男孩比较争气,考上了大学,毕业以后当了一名老师。因为从小吃苦长大,知道学习能改变命运,对待学生十分认真。”
“老校长很喜欢他,把自己姑娘嫁给他。生孩子的时候刚好遇到教育改革,教学方式和高考政策有很大改变。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,加课慢慢常态化。看着学生们被学习压得喘不过来气,他更是陪着学生一起学习,多次放弃升职的机会,只为能够陪着学生。”
“可是,时间是有数的,有时间陪学生,没有时间陪老婆孩子。孩子跟着母亲,娇生惯养,惹事生非。虽然他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,怀着孩子老婆的愧疚,一次次忍了。张记,我讲的故事,你想到什么?”
张记神情古怪看着可臻,突然笑着说道。“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。巢都倾覆了,谁还在意哪一颗卵是无辜的。”
曾可臻点点头,说道。“我讲了一个失败的故事。”
曾可臻站起来,走到办公桌位置,拉开抽屉,拿出一枚铜钱,交给张记,问道。“这个认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