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张面具,我叫它‘垂泪的死神’,它是纯粹的黑,是杀戮本身,不受任何情绪干扰,而这滴眼泪,是它对世界唯一的怜悯。”
“它不同于愤怒的屠杀,也不同于嫉妒的暗杀,它是理性的裁决之杀,为苟生者送去命定之死。”
“带上它的人,注定要踏着尸骨前行,举目皆是敌人,回首亦无退路。”
假面轻抚面具,眼神百般垂怜,像是在和老朋友依依作别。
“所以,这算是鳄鱼的眼泪吗?”
罗阎试着开了句玩笑。
“不,这不是鳄鱼的眼泪,这是魔鬼的眼泪。”
假面轻提嘴角,淡然一笑道:
“说这是鳄鱼的眼泪,实在有些拉低它的寓意。”
“好,那我就要它了。”
罗阎明确表示道。
假面听闻,两手捧着面具放到桌上,回复道:
“虽说这是专门制作的一款,但既然放了这么久,也算是陈年旧货,不好卖你太多,干脆就卖三百好了,外加送你一副人皮面具。”
“人皮面具...是什么?”
“一个覆盖在面具内部的小玩意儿,关键时刻能确保你不暴露身份。”
“虽然它不是万能的,但总归还是有它的适用场景,比如面具受击损坏或者被人突然扯下,它就会附着在你的脸上,帮你遮挡一次面容。”
假面轻拉座椅,打开抽屉,从中端出一个木质方盒和一个小圆铁盒,摆放到桌上。
他打开铁盒,从中抹出透明软膏,轻轻擦拭在面具内侧。
待软膏涂抹均匀后,他打开方盒,小心揭起一张人皮假面,将其铺在面具里,再仔细调整边缘和气泡,让其与面具完美贴合。
“记得摘面具轻一点,不要把人皮面具带下来,这是一次性消耗品。”
“如果在战场上消耗了,可以再来找我,很便宜,每张十法币。”
“当然,最好一辈子都没有这个需要,因为在战场上失去面具,多半意味着死了。”
“我卖出过至少上百个人皮面具,其中能活着回来找我换的,也不过三四个而已。”
“来,弄好了,试试吧。”
假面捧起面具,端到罗阎面前。
罗阎接过面具,走到带有遮帘的镜前,摘下白面具,轻换上“垂泪的死神”。
很快,黑面白泪映于镜中,取代了那一抹简单的白。
罗阎能感受到,这面具中隐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肃杀。
愤怒绝不会喜欢这张面具,因为它太冷静,太淡漠,太缺少该有的情绪宣泄。
它就是简单的黑白配色,除了黑得更黯淡,白得更明亮以外,和门口挂着的面具没有什么差别。
可正是这份简单,蕴藏着它独有的魅力。
它就像一把刀,无需花纹和装饰,只要够锋利,能杀人,足矣。
“换好了吗?”
遮帘外,假面声音有些期待。
“换好了。”
罗阎转身揭开遮帘,将白面具挂回原位。
“可以,比我想象中还要适合。”
假面两掌相扣,欣慰地笑了一声。
“给你,三百。”
罗阎从口袋中掏出三百法币,递到假面手里。
“多谢先生赏识,合作愉快。”
假面接过法币,折起放进口袋,微笑着问道:
“请问,盒子您还需要吗?”
“不需要了,你直接帮我处理了吧。”
“那么,您慢走,如果有朋友需要面具的话,可以帮小生做一下推荐。”
“好。”
罗阎点头应了一声,转身推开店门,走到店外。
很显然,他是今天最后一位客人,因为他刚刚揭下面具,还走出没几步,就听到了电动门帘放下的嗡嗡声。
和门帘声一同响起的,是洪亮的歌声与尖细的嗓音,那声音从一长句一换,到一短句一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