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样劳动,最后能赚到几个钱?!”
“是哦!全部他妈的流到四大家族的手里了!”
“欸欸,这叫那个啥,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!”
“好好好!就你小子有文化……”
“……”
酒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起来。
这些酒客们平日里大多为了生存而奔波劳碌,无论是在码头挥汗如雨,还是在海上九死一生,在这种情形下,依旧只能获得那仅供糊口的收入。听到赵秀才这么一说,不禁将心中的积怨吐露出来。生活的艰难,社会的不公,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句句嘲讽的话语罢了……
赵秀才又取了一瓶酒,对着酒壶一饮而尽,憔悴而浑浊的目光,最终凝滞在那暴雨中的街市。身旁,酒客们的声音,也逐渐小了下去。
在滂沱的暴雨中,忽然一辆轿子驶了过来。
轿子直奔旋风酒馆而来,在酒馆门外的遮雨棚处急停。
浑身是雨的车夫抹了抹脸上的水渍,随即从轿子里面扶下一个人来。那人微微发福,身着褐色花袍,腰间束着青灰色腰带,腰侧挂着一枚木质的令牌。他拍了拍车夫湿透了的后背,从宽厚的花袍里取出一串铜钱,随即在车夫欣喜若狂的眼神的注视下,缓缓走进了旋风酒馆。
“陈先生来了~”
旋风馆长李晓微微颔首,一双笑盈盈的眼睛注视着走进来的中年男人。
男人不紧不慢地摆出二十文铜钱,对着馆长说道:
“和往常一样,来一壶龙芝甘露。”
龙芝甘露,是旋风酒馆的招牌,以其绵润甘冽的口感著名。虽然入口绵软,但是该酒后劲十足,着实令人回味无穷。
旋风馆长小心翼翼地取来一壶白玉瓷装的酒壶,轻放在酒桌上,又在一旁摆上了几个青瓷酒杯。
在场的酒客纷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。
这不仅是因为龙芝甘露是这里最为珍贵的酒种之一,更是因为来者是静海城中一大风云人物--陈祯。
陈祯从白玉瓷酒壶中倒出一小杯酒,小口地品了起来。四周的酒客也开始叽叽喳喳起来。
“诶,瞧瞧陈兄这般模样,定是最近又大赚了一笔!”
“哈哈,你可别小瞧人家!他可是静海十富之一呐!”
“害!劳资这几年随着陈兄,下过南洋,渡过东洋,见识也是涨了不少呢!腰包也渐渐鼓了起来!”
“也是嘛!咱们之前过的啥日子?生存都是困难呢!”
“……”
酒客们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。他们之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随着陈祯出海的水手,兵员,与陈祯或多或少有所交集。其中很多人都与张建一样,因为陈祯商队的扩充而进入他的麾下,以此谋取了一份生活保障。
陈祯端详着手中的白玉瓷酒杯,一口一口地品着龙芝甘露,任那清甜甘洌的滋味回荡在肺腑之间。
陈祯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,身上并没有很多有钱人的架子,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。时不时地,他便和周围的几个酒客打招呼。有几个他手下的水手,主动坐到他的身边,和他敬酒,唠起了家常。
与此同时,和丁五,李钢一道干了好几瓶桃花荫的张建,感觉自己身体有些飘了起来,行走也难以保持平衡,仿佛灵魂急着冲破肉体的束缚,喷涌而出,翱翔天际。
张建自觉喝得差不多了,便撑着桌子站了起来,和丁五,李钢道别,踉踉跄跄地走向旋风酒馆门口。经过陈祯时,他停了下来,轻拍陈祯的肩膀:
“陈兄,咱们下一次出海是什么时候?”
陈祯眯着眼睛,搓着胡须想了想。
“我找过城南的丁婆,她说五月十三出梅。我们五月十四就出海!”
“好!”
张建兴奋不已,因为能够出海,对他来说就意味着额外的收入来源。
看着张建兴奋而踉跄的脚步,陈祯又吖了一口酒。
“啧啧……后劲真是大呢……天灵盖都要掉下来了……”
旋风酒馆门外,雨已经停了。一缕阳光穿过厚密的云层,点亮了房檐上晶莹的水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