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没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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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了一间正房的另一边,元栋也睡不着。
他满脑子都是大姐盯着他的眼睛,死死的问他愿不愿意等她一年的样子。
元栋把被子蒙在头上,心里的羞愧都要淹没他。
大姐那话,现在想想难道不是抻着他?
妈偏心自己,大姐本来就受刺激,再加上话赶话,大姐未必是真要抛下家里的情况去复读,估计就是想要试探一下。
元栋的拳头锤了一下被子。
他怎么就那么楞!
就只敢呆呆站着!
元栋躲在被子里,打定主意明天要挑个时间去找大姐说清楚。
不管大姐说什么,他都是站在她这边的!
妈偏心,他也没有办法。
还有……
元栋想到那张藏起来的通知书。
他真的没有办法。
等他读出来,他肯定,不,他一定会给大姐接到身边享福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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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棠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,但奇异的是她居然一夜无梦,酣甜到天亮。
元芹和元柳也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对,晚上睡得离她八竿子
打不着,
等到元棠第二天醒来,
家里都没什么人在了。
元棠在灶房里看到提前留出来的稀饭和馒头,
她一口气全吃完,
还给自己铺了一碗鸡蛋。
吃饱喝足,元棠进屋找出来自己的书本,年代久远,她很多事情都记得没有那么清楚了。
她翻了好几本书,直到在历史书上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。
她换了衣裳,从灶房里拿了几个鸡蛋出来,装在裤兜子里,出门去。
刚出门,就看见陈珠在自家门口等着她。
时隔多少年看到曾经的陈珠,元棠恍惚了一瞬间。
陈珠长得跟名字完全相反,她又黑又瘦,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个子高,十六岁就有一米七。其实她们这一辈的女孩名字都不算好,她本名其实是叫元糖,当初是赵换娣随口叫的,陈珠的原名其实叫陈猪,因为她爹妈那时候最想要儿子,结果连生三个都不是,她妈气的管三个丫头叫猪狗羊。还是后来上户口时候,村里那个登记的人好心,尽量给改成个像样的。
陈家和元家两家挨着,昨天元家吵架,陈珠听了一半,心里早就想来找元棠,蹲了一早上才终于蹲到人。
“小棠,你家昨天吵啥呢?”
元棠自顾自走:“没吵啥,就是我说我不去打工了。”
陈珠:“没吵啥就……啊?你不去了?”
她下意识拉住元棠的袖子慌道:“你不去了我怎么办啊?”
陈家她是老大,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,弟弟就不说了,妹妹们跟她差着岁数。她三年前就不上了,在家里帮着家里家外的,现在好不容易说要打工。要是元棠不去,她自己一个人怎么敢去?
陈珠拉着元棠的袖子不丢,元棠急着去办事,说道:“你拿不了主意,回家跟你妈说吧,就说我不去了,看她怎么安排你。”
元棠说完就匆匆甩开她走了,陈珠在后面六神无主,她是很雀跃的想去南方的。但要元棠不去……
她冲回家里,准备找她妈问问,自己到底咋办。
元棠沿着村路走,路上的人一一跟记忆中对上号。
这是种很奇妙的体验,她看着路过的人,有些现在气派风光,十年后却潦倒落魄。有的现在穷的四面光,过几年却赶上风口……
过了村里住的区域,元棠走到地头。
她顺着方向一路往西,走了半个多小时,过了一座桥,在另一边找到了一块旱田。
一个戴着草帽的男人在那儿收花生。
“薛老师!”
草帽男人看见是她,就摘了帽子过来。他年纪大了,头发都有点斑白,人也枯瘦。
“元棠啊,你咋这会儿来了?”
元棠从兜里掏出来鸡蛋:“老师,我有点事想来问问。”
薛老师本来和气的脸看到鸡蛋就僵了,扭过头不接,拿着刚刨出来的花生在那儿抖泥。
“说吧。”
元棠托着鸡蛋的手半晌,倔强的不肯收回去,说道:“老师,我想让你帮我问问县一中那边。”
“要是通知书丢了还能不能去报道?”
作者有话要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