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命令,起立,大家跳起来!”领队军官下达命令。
在座的军官们茫然站起来,跳舞?不会!找谁跳?不好意思乱搭讪。
“姑娘们,热情些、主动些,这是咱们的革命军人,刚从战场下来、保家卫国的军人!他们不会跳舞,你们多教教!”姑娘这边的领队鼓励道。
于是姑娘们纷纷鼓起勇气,主动邀请军官跳舞。
军官们开始不动!被领队的骂了,“一群土包子,上啊!人家姑娘们都主动了,咋还愣着!真丢人!”
军官们这才起身,肢体僵硬地跟着姑娘站到舞厅中央,大眼瞪小眼。
好在姑娘们带着任务,都落落大方,教军官们跳舞,不,是在舞池中走路。
不是踩舞伴的脚就是跟别人相撞,也不懂舞伴的手势语言。
见到背后有人,舞伴会轻拍肩头示意跟着自己转方向,结果带不动。
姑娘哪有军人的力气大?军官们不明白,姑娘拽不动,舞池里的人撞来撞去。
开始紧张的军官们连连出糗,但是大家都出糗,谁也别笑谁,大家都笑了。
这一笑,气氛缓和,变得轻松许多。
姑娘们也边跳边告诉舞伴手势语言,军官们这才恍然大悟。
不怪军官们笨,舞会筹备仓促,也没找专业人士指点基本的交际舞礼仪,这才乱成一锅粥。
“走,跳舞去!”李营长拽着陆远平来到礼堂,“你小子,我说去哪儿了,原来又上战场!”
“营长!”王福生冲李定武敬礼。
“王福生,情况怎么样?”李定武换成严肃面孔。
“报告营长,一切正常!”王福生大声回道。
军管会司令、政委在,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松懈。
王福生别的不会,擅长审时度势、钻营,大领导在,怎么也得努力表现,若能得青眼,便青云直上。
这就是他当初为啥削尖脑袋也要留在军管会警卫营。
“嗯!打起精神,首长来了吗?”李定武再看不惯王福生,此时以大局为重,关注工作。
“报告营长,来了!在里面!”王福生回道。
“走,咱们进去!给你挑个心仪姑娘!”李定武对陆远平道。
陆远平盯着王福生看了几秒,小冯所谓的丈夫,长得倒是人模狗样,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。
“这就是那个王福生?”陆远平问。
“是啊!这小子枪法准,全团第一,人机灵,就是机灵过了头!”李定武语气不太好。
“乡下有媳妇居然还找城里姑娘,两头瞒,嗯,主观意识有问题!”
“这样的人还留在部队?还担任警卫工作?”陆远平问。
老李他们怎么带的兵?枪法好的兵又不是找不到,缺了红萝卜开不了席?
“嗨!别说,今晚临时任务,只能安排他!他的事儿,我和老贺不是没做工作!
不过我跟你看法一致,这种人哪还有必要叽叽歪歪,一脚踹了,别带坏了部队风气!”
说起这个,李定武觉得陆远平的话甚合他意。
在德与才上,他认为选德,老贺惜才,一直在挽救这小子。
进入舞厅,灯光幽暗明灭,里面人影绰绰。
“呵!”大咧咧的李定武猛地后退一步,舞池里的人搂搂抱抱,蛮尴尬。
又不是没见舞会,可是每次他都想逃离,很不适应这种场合。
陆远平平静地看着,找了个位置坐下。
与李定武不期而遇,革命圣地一同参的军,李定武是当地老乡,进步青年,比他大三四岁。
集训时在一起,两人很聊得来,尽管一个纯粹的农民、一个革命后代,一文一武。
后来分到不同部队,各自随着部队打仗,北上的北上,南下的南下。
开始有书信往来,后来就联系不上了,今日意外重逢。
陆远平没打算参加舞会,进了军管会后特意告假,找到警卫营。
冯素莲已是他的兵,自然要给她撑腰,讨要说法。
却不想王福生上司是李定武,见面时两人都愣住。
回过神的李定武激动地拉着陆远平的手,说喝两杯庆贺庆贺!
被陆远平打住,说了冯素莲与王福生的事儿,问李定武作为上司怎么考虑的。
得,女方娘家人打上门,李定武老脸挂不住。
“先过了今晚再说,为你们准备的舞会,司令、政委到场,警戒任务重大,走,咱们去看看!”
就这样,陆远平被拽到礼堂,“我跟你说,老李,今晚先放过,但这事儿你们必须给个说法!”
“行行行!”李定武打着哈哈。
行不行的,他们也只能支部会上讨论,然后上报。
不过十有八九,王福生这小子得踹出革命队伍。
“怎么样,有没有中意的?”李定武坐到旁边,一脸坏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