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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 . 夜飞鹊(二) “你要不要脸?”…… (第2/3页)

这些地方官员该到任到任,您从京里远道而来,不大适应我们这里的气候,下雨天染了风寒可怎么好?昨日我还听见大人咳嗽了几声呢。”

须臾,见两个典史抱着些账册进来,搁在奚甯边上,望一眼万道,小心退了下去。奚甯拣起一本来翻了翻,笑带凉意,“这些帐我先前就看过了,只是前些日,我往公安县与石首县交界处去瞧了瞧,那里近三里的堤用料可与账本上写的不大一样,我请了先生算了算,那三里堤的花费,比这账上可少十万两白银,再往下游,我还没去瞧过,不知万府台又为朝廷省检了多少?”

这万道早听河道巡守说起奚甯去往公安县交界处查看堤坝的事情,慌乱之下,一头给京中潘凤去了信,一头与布政司下来的参议商议了对策,眼下有惊无险地搪塞,“不敢瞒大人,那三里堤的确是用料与账上一开始所报的不一样,只因当时赶着修堤,往朝廷申的后五十万两银子迟迟不到,我与几位县令只恐怕误了今年的清明汛,先用了次料修上,想着过两年,再用那五十万两重新换料修缮。”

“那五十万银子呢?”奚甯往对面椅上点一点。

万道便笑笑,旋到对面椅上坐下,“那五十万两银子赶上汉阳府雪灾,叫他们先借去了,大人若不信,我这里还有当时内阁的批文,同意了我们荆州借调银子给汉阳。”

不必说,那批文一定出自潘懋之手,奚甯将两个指端敲着桌案,点点下颌,“请将批文与汉阳府的借令拿来给我。”

万道听说潘懋父子此刻在京举步维艰,一心更怕他刨根究底往汉阳府去细查,惴惴叫人呈了文书上来,不想奚甯翻看两眼,便罢了,转头说起别的来,“连日下雨,万府台有没有派人去巡察过河道?”

“大人放心,已经派人在各处巡视了。”万道松了口气,端起茶来呷了一口,“荆州倒是甚少发洪,去年又大修了河堤,没什么大事。”

奚甯点点头,拔座起来,“既然公安县与石首县两处交界的堤坝用料较次,就请将两县的县令叫来,你们商议防洪,不可掉以轻心。”

那万道连番应了,送他出去。奚甯钻进马车没几时,便撩开帘子吩咐丰年,“你转头叫人盯着公安石首那边的堤,上回走到那里我看了看,正是激流处,连日下了这些雨,只怕堤坝扛不住。万道玩忽职守,必不肯用心,你叫跟来的差役传我的话到这两县,叫他们预备着防洪。”

丰年淋湿了半身,扭头问,“那汉阳那边,还去不去查?”

“去,不必招摇,先叫个典史过去问问那五十万两的下落,我后头再找个合适的人去细查。”

归到住处,雨势愈发见大,天上墨染云翳,午晌的天已似傍晚,添了好些凉意。奚甯走进正屋里复添了两声咳嗽,胸腔里似犯了上回刑仗的遗症,有些发闷。

迎面瞧见奚缎云在榻上做孩儿的鞋,他忙将有些发白的脸笑一笑,走到榻上去问她:“今日吃了些什么,大夫来瞧过没有?”

这些问题奚缎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,柔软的嗓音里透着丝无奈,“大夫瞧过了,又开了些安胎的药方。今日倒比昨日多吃了些,早起你走后吃了半碗稀饭,三四块鸡,没吐,闲时又吃了块鲍螺,甜酥酥的,倒受用。”

天暗,她还就着不大点天光做针线,奚甯心内叹息,使红藕点了几盏灯,搁一盏在榻上,照着玉肌润泽,唇红齿白。稍刻她收了线,递了一双鞋与他瞧,“我针线做得不好,你瞧可还将就能穿得?”

不到半个巴掌大的一双鞋摊在奚甯手上,他看了看,连连点头,“谁说你针线不好?我瞧着是一些家常。

奚甯则将那县令吴云子请到外头厅上坐,吴云子老早听见奚甯来,因其身份,一直不敢唐突拜见。

前几日又听闻他往公安县两处查看河堤,因他心里正好存着桩事情,此刻终归按捺不住了,打点微礼前来。

椅上坐了,寒暄了两句,便借故问起:“听说大人前几日往公安县一带去看了河堤?下官因官微人轻,前两年修这堤的时候,不得监管,不知有无什么不妥?”

奚甯举盅的手稍顿,将他扫量须臾,笑着搁下,“吴大人何以这样问?”

这吴云子三十多岁的年纪,自诩有才,惯来不喜万道贪墨横行的陋习,常暗里抱怨朝中无人,才让那等贪蠹做了府台。眼前观望几日,见奚甯行动果如官场传言,是皇上动了潘家的心思。

如此良机,失不再来。吴云子把心一横,谦卑地拱手,“不瞒大人讲,那河道修缮时,下官也当参与监修。可我与万府台久有不睦,他便未肯让下官监管,河道修好后,下官实在有些不放心,私下查验,这才发现那公安县石首县一带,竟与上游的石料不一样,听见大人也去那一段巡查,就想来问问大人,有没有查出那些瞒天过海的石料来?”

奚甯初到地方,这里头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未曾吃透,虽晓得这个吴云子与那万道久有不和,到底不肯轻信,“这事情万府台已经同我说明,说是当时户部后补的五十万两银子还没批下来,工程耽搁在那里,万府台恐怕春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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